女,18歲,凌晨突然驚醒,因為剛剛做的一個夢。
夢里我好像是得了什么絕癥,活不過三十歲,在夢里的我和現實一樣,十八歲。但我滿不在乎,每天該瘋瘋該樂樂,但每當我快樂得忘我的時候都會出現一個醫生模樣的人(夢里的記憶是個超級大帥哥)抓住我給我注射一管藥劑,藥劑也不知道是什么,但每次注射后我直接暈倒,醒來那個人都會在床邊跟我聊很久,無非是勸我不要以這種方式揮霍時間,才只能活三十歲倒不如現在死了給家人減少麻煩。我一直當耳旁風。
但又是不知道經歷了一番什么之后,我只記得這之后我極度悲傷,哭著打電話給醫生叫他幫我自殺,他給我拿了一整罐藥水,從早晨以點滴的形式注射直到晚上,要八個小時。我來到小房間的時候沒去找過任何人任何人也沒勸過我。那位醫生說在房間里有一個隱蔽的錄像機會全程對著我拍攝,拍攝內容會通過窗邊的打印機以膠卷的形式一幀一幀打印,像走馬燈,我可以選擇觀看自己最后的八小時結束。但以我的身體素質一定沒辦法等完八小時,頂多撐到下午四點。
我問他:“死的時候會很痛苦嗎?”
他說:“如果是你,應該會像是沉沉睡去那樣離開。”
在扎針的時候先后扎了七次才穩穩扎住。然后就是漫長的等待。液體在左手背通過血管流徑全身,隱隱作痛。我開始沒來由地一個一個朋友打電話告別,其實告別的話一句也沒說出口。因為電話里的朋友們都是十分快樂地在笑,還有人約我一起去做飯,一起去玩桌游。我都一一笑著答應。朋友不多,才過了兩個多小時。我就開始打電話給媽媽,電話里的聲音聽不清情緒,媽媽“喂”了半天,叫了半天我的名字,我在電話這頭一直欲言又止。
看著正在輸液的手臂,越來越痛越來越痛,有種想拔掉的針頭的沖動,那是我整個夢境里唯一一次害怕死亡的時候,但我不敢拔,我害怕醫生來罵我。(只是這樣)我又看著通話里媽媽的電話,才憋著哭腔問了句“如果我不在了你會傷心嗎?”
我就醒了。最后那句“如果我不在了你會傷心嗎”講出來的時候我是清醒的。一看表才五點半。我躺在床上泣不成聲,左臂的疼痛是真的。夢里的我有沒有拔掉針頭我不知道。這場夢連痛感都真實地可怕,再無睡意…… (匿名)